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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說-大奉打更人
第四十三章 题字-p1
“所以，才有了这块碑？”许七安把目光转回碑文。
“读书人想施展抱负，必须手握大权，而一个国家的权力体量是固定的。当你手握更大权力时，便有其他人失去权力。党争的最高境界，是架空皇帝，成为无冕之皇。”
咔擦！
边上那块石碑忽然发出崩裂的声响，一道贯穿上下的巨大裂缝出现。
“钱大儒的事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，当你能对一国气运造成影响，你就从依附皇权的读书人，变成了能与皇权平起平坐的强者。”
大奉打更人
把持朝政只是一时的，到最后都会被清算，因为臣子永远是臣子。许七安上辈子读历史时，无冕之皇太多了，哪一个有好下场了？
“辞旧，大哥问你，君王重，还是天下苍生重。”
“大哥请说。”
“直到这时候，一位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接替了内阁首辅的位置，他没有继续坚持前辈们的理念，毅然投入到了仁宗麾下，顶着谩骂，为仁宗解决了此事。闹的沸沸扬扬的国本之争终于结束。
“读书人，你等等我。”许七安拔腿追了上去，心说关键时刻，还是读书人应变能力强。
许新年凝视着碑中文字，眼神复杂，叹息道：“这是儒家正统之争的后续，或者说，是一部分。”
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，凭什么？
许七安没有继续说话，思忖着心里的一个疑问，云鹿书院虽然在官场的前途被掐断，但仍旧是掌握着儒家修行体系的圣地。
存天理灭人欲是国子监思想流派的大纲，具体怎么操作，许七安等待许新年的解说。
“辞旧，大哥问你，君王重，还是天下苍生重。”
许七安深吸一口气，重重吐息，提笔书写：
是觉得涉及到学术的话，大哥这样的泥腿子答不上来？许七安心里吐槽，笑道：“表面是争国本，实际上是权力之争。”
“万物依存于理，才能蓬勃发展。但是人在世间万物的纷扰交错中，会迷失自己，迷失理。”
许辞旧的脑海里，仿佛一道雷霆劈下，劈开了混沌的灵识，劈开了灵魂的枷锁。
许七安明白了，这种力量叫“思想禁锢”。
“读书人想施展抱负，必须手握大权，而一个国家的权力体量是固定的。当你手握更大权力时，便有其他人失去权力。党争的最高境界，是架空皇帝，成为无冕之皇。”
许二郎点点头，有了刚才的交谈，开始愿意和粗坯堂哥讲解学术问题，说道：
尽管许新年没有说明是书院的仕途开始衰弱，还是整个儒家体系开始衰弱，可许七安觉得是后者。
这就是云鹿书院和国子监关于儒家正统之争的由来。
许新年眼睛一亮，脸上刚浮现欣喜之色，便听许七安悠哉哉的说：“二郎聪慧过人，孺子可教。”
“而儒家的衰弱，也至此开始。”
轰隆！
“为天地立心，为生民立命，为往圣继绝学，为万世开太平！”
“.....”许二郎这才反应过来，明明是我在考校他....
大奉王朝的胥吏问题积弊已久，满殿衣冠禽兽一口一个忠君爱国，却从未对底层的百姓垂下怜悯的目光。
许二郎点点头，有了刚才的交谈，开始愿意和粗坯堂哥讲解学术问题，说道：
许七安再问：“那你读书，是为什么？”
许七安毫不在意，继续问：“名垂青史，真的是读书人的毕生追求吗？”
许七安深吸一口气，重重吐息，提笔书写：
“嗯。”许二郎点点头：“云鹿书院和国子监之争，是学术之争，是理念之争。但这块碑屹立在亚圣学宫两百年，它始终不倒，它一日不倒，云鹿书院就一日胜不过国子监。”
“辞旧，大哥问你，君王重，还是天下苍生重。”
很对，但这话不能乱说....许新年深吸一口气：“你继续说。”
兄弟俩吃了一惊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，整个亚圣学宫震颤起来，穹顶“簌簌”掉灰，烛台倾倒。
许七安幽幽叹息。
许新年皱了皱眉。
“.....”许二郎这才反应过来，明明是我在考校他....
“这套规矩将忠、孝、节、义上升到了天理的高度。”
“是院长立在那里的，但十几年来，他从未上面落笔。”许新年指着空白石碑边的桌案，说道：
曹阿瞒不算，皇权坍塌的战乱年代是另一回事。
许新年皱了皱眉。
“存天理灭人欲？”许七安心里一动。
许新年继续道：“程亚圣为圣人集注，制定了一整套的规矩，读书人遵循这套规矩，便不会出错，便是正确的，便是应和天地规律的。
脑海里忽然浮现今早吃早食的摊主的那张脸，明明肉疼的要死，却不敢要银子。可怜的像只狗。
“存天理灭人欲？”许七安心里一动。
“那这块碑是什么意思？为什么会立在这里。”他问道。
“惹什么祸，惹什么祸？”许新年情绪激动，大声说：“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，我们从没有来过亚圣学宫。”
许七安斜了他一眼：“怎么，我说的不对？”
许七安道：“反正笔墨摆在这里，不就是让人写的吗，如果大哥写的不好，明日自然会有人擦掉。”
“是。”许新年叹息：“不止院长，其实书院历代大儒、先生，都在和这块碑文较劲，可没人能成功。亚圣的思想，岂是等闲之人可以驳斥。”
仗义死节报君恩，流芳百世万古名.....许七安面对碑文，沉默了片刻，沉声道：
“所以，才有了这块碑？”许七安把目光转回碑文。
“那这块碑是什么意思？为什么会立在这里。”他问道。
许七安明白了，这种力量叫“思想禁锢”。
这狗屎般的社会不能多点人权？许七安笑道：“我非读书人，但也想写些什么，辞旧，替我研磨。”
曹阿瞒不算，皇权坍塌的战乱年代是另一回事。
脑海里忽然浮现今早吃早食的摊主的那张脸，明明肉疼的要死，却不敢要银子。可怜的像只狗。
“程亚圣认为，世间万物都依循着某个规律，这个规律叫“理”，理是世间最本质的东西，也是最正确的。”
许新年有些急迫的追问道：“有何破解之法？”
许七安斜了他一眼：“怎么，我说的不对？”
他呆呆的望着堂哥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许二郎似乎看到堂哥头顶浓郁紫气一闪而逝。
“正因如此，每当学子们突发奇想，自我感觉优秀时，就会来这里题字。可惜院长期待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。”